《鬼吹灯》里曾描述过在古玩市场摆摊的摊贩，在北方话里被称作“练摊”，而跑到乡下挨家挨户去收古玩的，在行业里叫“铲地皮”。今（1）日，涪陵美心红酒小镇古玩街上，上游新闻记者在涪陵收藏协会举办的古玩集市交流会上了解到，如今，古玩行业里练摊的人还在，但大家已经转型成为了以“网上交易”为主，摆摊交易为辅的模式，而“铲地皮”则已经近乎绝迹。
守规矩的玩家
在社交越来越网络化的现代社会，任何职业、买卖几乎都难以抗拒网络交易的便利，即便最是“守规矩”、爱传统的古玩爱好者，也纷纷加入了网络交易。
“虽然是摆摊，但是内行都知道这其中的规矩。”带了自己藏品来“练摊”的李文清举例，比如说两个人一起来到摊上，如果看中了同一件“货”，那么就是先拿起来的人出价，没拿到的人是不准插话的，也不准竞价，如果真的看到别人买卖要谈成了，而自己又特别想要的话，那么只能偷偷比手势，告诉摊主你要出多少钱，如果摊主愿意的话，他会想办法拒绝掉对方，再与你交易。
有“内行人士”告诉记者，其实这些摊摊上的东西，大部分都被“内行”扫荡过，但古玩就是考的一个眼力，讲究的是“见多识广”，单说一个瓷瓶，都有着器型、纹饰、胎釉......说不清有多少的讲究，更不要说古玩品类包罗万象，只要你眼力够或者是运气好，还是能淘到很多好东西。今天，该“内行人士”便以极低的价格，淘到了“上好”的宝贝，但他也表示，自己以前也是一点点“学费”交出来的，现在他经常往返于国内外各种中小型拍卖会和古玩市场，家里主要收藏各种器型的瓷器。
“以前，古玩大部分都是来自于‘铲地皮’去农村挨家挨户地去淘，可是现在去农村基本上是不会有什么收获。”重庆市涪陵收藏协会秘书长杨媛媛讲到，现在农村条件都很好，大家都住新房子，而且谁都知道古董很值钱，所以“练摊者”都开始把眼光放在国外的二手市场和拍卖网站上。
“网络化”的古玩市场
据了解，很多外国人其实并不了解“外流”的中国古玩到底有多大的价值，他们经常会把家里不要的瓷器等放到二手网络市场或者二手拍卖网站上面售卖，价格并不高，有些可能远远及不上古玩本身的价值。杨媛媛表示，眼力好的古玩爱好者们可以在其中赚上一笔差价，并且可以把“外流”的古玩“回流”回来，也算是为民族文化的传承做出贡献。
而“练摊者”们平日里也依托社交媒体接触到了更多的内行人士和收藏爱好者，渐渐地开始脱离纯靠摆摊售卖的模式。
发一个朋友圈，就有更多的人看到这件古玩，也许几分钟也就把一件东西卖掉了，是以往摆摊远远不能企及的便利。另外，据杨媛媛介绍，有一个专属古玩交易的电商手机App也是很多古玩爱好者的首选，在APP上，商家同样会有押金、保证金，商品可以由专业人士鉴定，也有七天的无理由退换货保障，行业变得“网络化”的同时，也在变得规范化。
练摊的年轻人
古玩收藏可以称之为一门老手艺，虽然入门较难，但是依旧有很多年轻人出于爱好、家庭等原因在接受着传承。
来自合川的唐果是一名医生，今年37岁，在正式的职业之外，他空余时间还兼职在古玩市场“练摊”，收藏古玩是他的爱好。“当初是无意中接触到，就觉得非常感兴趣，查了很多资料，到处去逛市场，买了一本《明清瓷器鉴定》自己在家琢磨，算是入了门。”唐果说，他的入门秘诀就是多跟行家交流，能学到很多东西，自己的“第一手”就是在地摊上花了300块钱淘到的一个宋代“影青碗”，转手卖了600块，于是有了信心，开始了自己的“练摊”之路。
为什么要练摊？“练摊当然能增长眼力，可以和很多内行相互交流，当然，‘练摊’也是做生意，可以赚钱。”学了两三年之后，唐果2013年开始“练摊”，至今也有了六七个年头，也算是行内的一员，现在，他也属于“网淘”“网卖”中的一员，但摆摊练摊的老本也一直没有丢下，唐果一年靠着买卖古玩可以获得二十万左右的收入，但他还是觉得自己是个古玩界的“小菜鸟”，远远比不上行内的大咖们。
80后的唐果说：“古玩不只是一个物件，它有故事，勾连着文人墨客的情怀；也有历史，见证着历史更迭、朝代兴衰，绝对不是只论价值的商品。”
“大水缸”的故事
在5月1日涪陵美心红酒小镇古玩街的古玩集市交流会上，有一个“大水缸”特别的醒目，据涪陵收藏协会秘书长杨媛媛介绍，这个水缸是协会的会员在农村发现的，当时被掩埋在猪草下面，下半截被埋在地下，被村民当做处理猪粪的容器。
“行家一过眼，就知道是个好东西。”杨媛媛表示，这就是协会的价值，有前辈请教、有专家掌眼、有同行交流，经过专业人士鉴定，这个“大水缸”起码价值几十万，而今天为了把它运过来，至少也花费了七八千的运费和人工费，至于为什么要运过来，这就涉及到了集市交流会的意义所在。
据悉，涪陵首届古玩交易会暨集市交流会，是由涪陵收藏协会会长陈诗伟提出来的，他觉得现在古玩市场已经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变化在于一是网络化的转型，网络给古玩收藏者开拓了一片全新的天地；二是老百姓现在都很富足，包里有钱，愿意投资于古玩，这就是所谓的“盛世古董”，于是古玩从小众变成了大众。
而之所以把古玩集市交流会搞到景区来，陈诗伟表示，借助景区的人气，可以让古玩市场更接地气，更加大众化，涪陵收藏协会已经在美心红酒小镇租赁了四十间门面，将会把集市长期搞下去， 陈诗伟说，世界是不断变化的，任何行业都要发展进步才能求存，“大水缸”也会留在这里等着它的“有缘人”。
上游新闻记者 宋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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