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子鱼即将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涯

微微耸了耸肩，眉毛也跟着挑了一下，也许还差一个摊手的动作，但倪子鱼有些复杂的心情似乎已经足够溢于言表。“我们4个人都没提过‘解散’这两个字，但乐队的状态大家也都心知肚明……”2016年组建，2018年初迎来高光时刻：登上国内首档音乐纪实节目《中国乐队》，再到那句始终讲不出口的再见，“飞鱼乐队”曾经的存在，让4个重庆00后的青葱岁月相比同龄人多了一点不一样的亮色。

还有不到10天，曾经的乐队主唱倪子鱼就将进入四川音乐学院作曲系开始自己的大学生活；乐队第三任的鼓手雷乐面前的是更加五彩斑斓的高中生活；贝斯手张莉婧也在新乐队里找到了自己的位置……今后还玩乐队吗？倪子鱼还是耸了耸肩：“有时间的话，我不排斥。”年轻的他们，正走向未来。

上路

前“碎瓷”主唱一句话让他找到挚爱

前碎瓷乐队主唱黄晓嘉的建议，对倪子鱼的音乐道路产生了重大影响。

才18岁，能有多少人生故事？的确，相比起为爱只身赴渝的民谣大男孩张尧和辞掉工作只为玩乐队的苏苏，倪子鱼的故事少了很多曲折和动人的“细碎”，但他身上却有另一种富含魅力的“传承”。

从5岁开始学钢琴算起，倪子鱼已经和音乐打了13年交道。哭，成了他这一路走来的开端。5岁时，倪子鱼第一次触摸到了钢琴琴键。抵触情绪很快伴随着练琴的枯燥紧随而至，“一练琴就哭”这种学琴孩子都有过的经历，倪子鱼当然也丝毫没落下。

就在此时，重庆资深音乐人、前碎瓷乐队主唱黄晓嘉见到了乐感不错的倪子鱼，“点拨”了一下，“不如让他学键盘吧，好的键盘手一直都不太好找。”回想起那一段，倪子鱼也笑着说不可思议：“我真的就像是转了性一样，完全可以用一发不可收拾来形容。”倪子鱼举例说，爸妈对自己的惩罚都变成了威胁：“不听话就不准你学键盘了！”

练习生

和王俊凯、王源同门时就想玩乐队

在TFBOYS家族的练习生经历，让倪子鱼受益匪浅。

就在感叹“黄晓嘉老师让我看到了一个眼花缭乱新世界”的同时，另一扇门也向倪子鱼打开了——TF家族在重庆选练习生，倪子鱼成为其中一员。嗯！没错，就是TFBOYS家族。倪子鱼也就此和王俊凯、王源成了同门师兄弟。

这一年，倪子鱼才上小学五年级。

黄晓嘉那句“点拨”就像种下的一颗传承的种子，让倪子鱼从那时起就已经有了乐队的位置。“我们记得和公司签约后，根据我们每个人的兴趣特长制订发展规划时，我就提出了想组建一个乐队。”倪子鱼回忆，也正因如此，自己后来一度成了TF乐队队长。

直到今天，倪子鱼都很感谢那段练习生的生活。“我的唱功，手上（弹琴）的技术和台风，都可以说是这段经历给我搭建好了大的框架，是很重要的基础。”倪子鱼说，其次，这段经历也坚定了自己今后想做音乐的想法。

“热恋”

喜欢就怎么练都不会腻

飞鱼乐队成员（受访者供图）

倪子鱼的练习生生涯在他上初中后戛然而止，不过留存下来的玩乐队的心却让他和乐队迅速进入了“热恋期”。“我整个初中呆过好几个乐队。”倪子鱼笑称，自己初中三年中，最常遇到的情况就是，“有演出的时候，几个相识的同好，我主唱加弹琴，另外再临时约上一个会弹贝斯的就去了。”

飞鱼乐队诞生时，倪子鱼才上初三。

“当时我已经开始跟着重庆艺术学校的刘艾乐老师学键盘。有一天他突然问我，有没有想过做一支可以固定下来的乐队。我说当然想。”倪子鱼说，2016年，飞鱼乐队正式成军。

尽管是一个小乐队，但维持下来也不容易。如果把登上江苏卫视的纪实音乐节目《中国乐队》算作乐队的最高光时刻，那在此之前它也经历了不少坎坷，比如说光是鼓手就换了两任。亮相《中国乐队》时，第三任鼓手雷乐是倪子鱼的师父黄晓嘉介绍的，才上初中。贝斯手张莉婧和键盘手匡涛当时还在重庆艺术学校读高中。

因为都是年轻人，飞鱼组建后，默契很容易就建立起来了。但因为都是学生，时间成了他们最大的“敌人”。“大家凑在一起排练的时间太少了。”倪子鱼说，在演出不太多、大家又都还比较闲的时候，他们的排练时间通常是每周五，“我们可以练到晚上11点过，真是超级有热情。”

正因如此，那些穿梭在山城夜幕下专拉夜归人的通宵公交，那些年既接待过背着40斤重的琴辗转回家的张尧，也见证过倪子鱼为乐队挥洒过的青春。“排练结束，我要从重庆艺术学校所在地黄泥塝先坐车到解放碑，然后再挤通宵公交回沙坪坝的家。”

心知肚明

“飞鱼”没有正式说过解散

倪子鱼始终舍不得说出“解散”两个字（受访者供图）

相比一年多以前，记者这次见到倪子鱼时第一感觉是成熟了不少。说起“飞鱼”， 现实冲刷之下的冷静也取代了他过往言语间的炽热。

倪子鱼回忆，《中国乐队》录制结束回到重庆之后，乐队接了一场在棉花酒吧主办的演出。“就是包括我们在内，一共三支都上了《中国乐队》的重庆乐队，凑在一起演了一场。”倪子鱼说，如果自己没记错，那就是飞鱼乐队的最后一次正式演出。

还是耸肩加轻轻摇头，倪子鱼此刻表情有点复杂。“我们乐队一共四个人。键盘手比我大，因为家里有事，需要他回去当顶梁柱了。年龄最大的是贝斯手，女生，算是还在玩乐队，我听说今年她进了一个新乐队，好些演出、音乐节也去了。年纪最小的鼓手现在也应该要‘愁’高考了。至于我嘛，还有10天左右大学就要开学了……”

让倪子鱼有点感慨的是，现在回想起来，2017年棉花酒吧那次已经成了“飞鱼”成员最后一次一起见面。虽然”他始终没说出口“解散”二字，但乐队的状况显然大家心知肚明。

感激

从专业到“世故”，斩获都不小

就在上个月，倪子鱼在朋友圈晒出了四川音乐学院作曲专业的录取通知书，努力多时换来的回报自然让他兴奋不已。面对记者，倪子鱼直言很感激乐队的经历让自己提前接触了编曲、编排，明白了个中魅力，才坚定了自己想学作曲的决心。

“整个艺术里，我最早接触的就是创作。普通意义上的写歌，我12岁就已经开始在玩了。”倪子鱼说，这其中作曲堪称灵魂。而有了乐队，尤其是和“飞鱼”一起参加完《中国乐队》录制后，自己又有了新发现，“上过节目对我来说最大的收获，在于认识了不少业内制作大咖。他们的一些编曲、编排的想法比我自己开阔太多了，给我打开了很多思路。”

说到这里时，倪子鱼也主动提起了《乐队的夏天》。“这样的真人秀，其实更积极的一面就是舞台下、大家未见得看到的乐队与乐队之间的私下交流。”倪子鱼说，既然是成军的乐队，其团队性就决定了共进退，“如果你真想玩这个，在乐队里你会成长得很快。比如假设你琴弹得不够好，那一支成熟的乐队，是可以带着你进步、一起往前走的。”

在飞鱼乐队的过往中，接演出等等需要和外界打交道的事务基本都是倪子鱼在处理。这给他带来的好处是“可以说是比同龄人提前了几年开始接触社会。”现在想来，倪子鱼也认为自己考虑事情要更周全一些。

思考

玩乐队应该循序渐进、互相鼓励

进入川音后，倪子鱼也许还会继续做乐队。

做乐队的难处，倪子鱼其实谈得并不多，他的思考比“难”更深入了一些。“做乐队，成功了或者是想成功，其实一直遵循的是一个循环。”倪子鱼说，各种演出为乐队积攒人气的同时，也要完成一个筹资的过程，“筹资用来做歌、出唱片、销售赚到的钱又起码有一半需要投入到下一个循环中去……”

倪子鱼说，这个过程中，除了各种现实、无奈，还需要时刻考虑到“乐队是一个整体，你一个人可能觉得稳妥的想法未见得能付诸实践。比如你决定后天接一个演出，收益、人气都很不错，但突然乐队成员家里有突发急事，怎么办？”

在倪子鱼看来，真的要想把乐队当成事业来做，至少有三个条件必须考虑周全。“首先，乐队的每个人成员技术上的基础。其次，成员之间尽量不要有冲突，大家商量着一起往前走很重要。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必须有很强大的包装公司。”倪子鱼解释，这并非简单是指宣传推广方面，自己思考更多的是乐队作品和定位。“比如现在我们乐队自己听的东西、想做的东西都很厉害，我们很喜欢，但你拿到市场上去很可能接受的人并不多。真正面向市场，你必须照顾到更广的受众面。”

《乐队的夏天》里火了的乐队是金字塔尖的那部分，自不用多说。倪子鱼看得更清楚的是，更多不出名的乐队还是要回到自己的生活。“做好自己的事，这是根本。成名与否，只能说大家一起向那边去努力，但最好不要把出名当成努力的方向。毕竟成不成名，还要看运气（笑）。”

如今，倪子鱼已经开始憧憬自己的大学生活。回望自己有过的玩乐队经历，他也给出一点经验之谈。“不要急于求成，尤其是在歌的难度、风格上，不要一上来就想着搞一个很厉害的东西出来，循序渐进会让整个乐队都走得更踏实一些。”倪子鱼说，要时刻记着乐队是一个团队，从技术到理念都应该大家共同进退，“互相鼓励，不要有太多矛盾和相互生气的时候。”

面对未来，记者问倪子鱼还会组乐队玩吗？他歪过头稍稍想了一下，笑着回答：“有时间的话，我不排斥。”

上游新闻·重庆晨报记者 裘晋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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