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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比一,绝对碾压
05-05 08:09:00 来源:广州日报-南风窗微信公号

南风窗微信公众号消息,最近刚结局的热播剧《小舍得》里有几句分别来自老师和家长的台词,围绕同一个观点:“女孩学理科,本来就是要弱一点的!”

因为固执地相信“女孩在理科没有天赋”,教育者们索性放宽心态,不对女孩在理工学科方面抱有期待,也不会给予过多关注。

“女孩不擅长理科”早已不是新鲜的话题了,最近又社会上又兴起所谓文理科之争,而就在近日,一份美国艺术与科学院院士(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简称AAAS)名单出炉,实在显得恰如其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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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艺术与科学院是美国历史最悠久的院士机构及地位最为崇高的荣誉团体之一,涵盖数理科学、生命科学、社会科学、艺术与人文科学、公共事务、商业与行政管理学各领域

4月22日,9位华人科学家当选为2021年美国艺术与科学院两院士(或外籍院士),他们分别是:

普林斯顿大学结构生物学家颜宁;斯坦福大学化学家鲍哲南;麻省理工学院神经科学家蔡立慧;耶鲁大学物理学家曹慧;斯坦福大学计算机科学家李飞飞;斯坦福大学通讯专家孟怀萦;中国科学技术大学地球科学家沈延安;哈佛大学免疫学家吴皓;牛津大学哲学家张美露。

除了沈延安,其他8位华人院士都是女性。

这的确没什么大惊小怪的,但在历史面前,也的确值得一份肃然起敬。

哈佛医学院教授、北京大学生物学系校友吴皓,主要研究天然免疫相关蛋白的结构与功能,2012年被聘为哈佛大学医学院生物化学及分子药理学教授,2014年被聘为中科院生物物理研究所研究员。

麻省理工学院 (MIT) Picower学习与记忆研究中心主任蔡立慧教授,早在2008年就靠阿兹海默症的研究,成为中研院院士选举中最高票与最年轻的女院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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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IT蔡立慧教授

斯坦福化工系主任鲍哲南,曾开创以皮肤为灵感的有机电子材料领域,因在人造皮肤研究中取得了突破性进展,2011年荣获“影响世界华人大奖”,并被外媒盛赞为“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2015年她被《自然》评为年度科学人物,2017年获得世界杰出女科学家奖;2017年11月,鲍哲南升任斯坦福大学化学工程学院院长,成为第一位斯坦福当华人女院长。

李飞飞也是斯坦福教授,主要研究电脑视觉、认知神经科学、电脑神经科学和大数据分析,被誉为科学、技术、工程和数学教育及人工智能多样性的全国领导者。

耶鲁大学应用物理学教授曹慧,则主要致力于理解和控制纳米结构中的量子光学过程,概括地说,她的研究涉及基础物理研究和应用的量子效应和纳米光子器件。

被这份名单涵盖的杰出者不仅是科学领域,也包括人文艺术领域的杰出成就者。比如身为牛津大学法理学首席教授的张美露,在张美露之前,这一法学界的崇高席位曾三年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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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美露,美籍华裔哲学家。现为美国罗格斯大学新伯朗士威校区(Rutgers University, New Brunswick)的哲学教授;任牛津大学法学教授兼法学系主任

而8位女院士内,最为国人所熟知的,也许还要数普林斯顿大学教授、清华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兼职教授颜宁。

2016年9月,颜宁在《开讲啦》讲台上发出一个问句:“女科学家们都去哪里了?”

她主动提及这个问题,不仅因为当时的主持人撒贝宁反复强调“女科学家”这个身份,被誉为“学术女神”的颜宁本身也一直想找个机会正面探讨它。

“科学就是这么一个浅显易懂的世界,它没有任何门槛,只要你在本科接受了足够的训练,它对性别没有偏向性。”颜宁这么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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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宁参加《开讲啦》

“女科学家哪去了?”

被国人誉为“科研女神”的颜宁的确漂亮,最漂亮的是她丰厚的学术荣誉与成果。

不到30岁,便被聘为清华大学最年轻的正教授和博士生导师;2017年任职普林斯顿大学分子生物学系终身讲席教授;自2004年起,颜宁以每年发表约2篇CNS论文(指代自然科学领域顶尖学术期刊Cell、Nature、Science三个刊物)的速度,被学术界内称作“开挂”的学者。

从一个大的层面来说,人们推崇“科研女神”,或许出于以往将女性排除在科研田地的心理惯性的逆反。

以颜宁求学、科研的漫长时间线为尺,8年前浙大教授冯钢对女性不适合做学术的发言还热乎着:

“女性读研后继续走科研道路的十不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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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钢教授在微博公开发言

北京大学生命科学学院教授于翔也曾表达过类似的观察:“对女性而言特别可惜的一件事情是,很多女研究生做到第三年、第四年,课题遇到困难时可能会想‘要么我不做了,找个好老公把自己嫁了吧’,而男生不太有这个选择。”

学术界有一个概念叫“生产力谜团(productivity puzzle)”。

它由1984年哥伦比亚大学通过对比同领域、同大学出身的263对男女博士的生产力发现,男博士发表的论文数量基本上是女博士的两倍,这种性别生产上的差异被称作“生产力谜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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联合国教科文组织曾开展“Women in Science”这一项目,该项目曾调查了全球大部分地区的女性科研工作者的占比情况

如果这些观察符合我们的经验,或许更该追问的是,是什么导致了这种差异的产生。

这也是颜宁想问的。她曾在清华大学担任数年招生委员会负责人后发现:“在我们面试上,发现女孩子们的表现好极了,不论是知识,还是表达,都非常优秀。可是再往后面,去做博士后了,甚至再往后面,要从事独立的科研工作了,你会发现,女科学家去哪儿了?是什么地方出了差错?”

入场券谜团

约十年前,在我高一结束后准备文理分班那几天,班主任每天晚自习都会叫人出去谈话,一谈就是一个小时。

被叫出去的都是平时成绩考前,但志愿选择了文科的同学,在教室外灯光微弱的走廊里,班主任相当认真且不解地问我:“你学文科,以后干什么呢?”

我也的确想了很久,才憋出一个听上去会显得“志存高远”的职业:律师。

值得一提的是,我的“坚定”背后其实存在一种略显冲突的微妙心境:老师劝学生学理科,是因为觉得优等生学文科即是“浪费”;但与此同时,作为一名“优等生”女孩,选文避理的一大原因,就是从小到爱的耳边总是能听到类似“男孩学理科还是比女孩强”的声音。

在分数的刺激面前,实话说,我不敢“任性”地学理。

我的心理和经历恐怕代表了许多性格相对内向自卑的女孩的,当她面对挫折的时候,也许同样会下意识想到曾经听到的那句“女孩学理科就是没天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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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联合国教科文组织2019年公布的数据显示,2017年前后,中国(含澳门地区)女性科研工作者的人数在本国科研工作者总人数中占比达39%

今年24岁的嘉嘉在美国某所高校物理系读博,与她同期的11名博士生里有2名女生。“坦诚来讲,在理科专业的科研界,女生大多学生物、化学,物理专业的女科研者是少数中的少数。”她说。

嘉嘉的日常是每周工作约60个小时,其中至少有40个小时要泡在实验室,高校实验室资源紧俏,竞争激烈,“实验室就像丛林”,读博两年,嘉嘉和她的女性同学们天天一副“谁说女子不如男”的精干模样,“倒也不必这么刻意,但总是会有意无意地感受到一些‘照顾女性’的时刻。”

就在前两天,与家人通话时,妈妈心疼地劝说嘉嘉“不然还是回国找个工作吧?”虽然父母没有直接表达因为嘉嘉是女孩,但回顾整个成长过程,嘉嘉自觉身边的老师、家长甚至包括同龄朋友,总是不乏一种潜移默化的观点:刁钻深硬的理工科,让男孩子去研究更合适。

嘉嘉记得自己的小学老师就曾直接明明白白地对她说:“女孩子数学分数不好拿的,应该多抓语文和英语。”

那已经十几年前的事了,一句随意的感慨,却让嘉嘉不知不觉记至今天。十几年后的当下,人们对女性科研者、科学家大方赞歌,但这里面是否多多少少羼杂着些缕“惊奇”的心态?

如今,在google scholar中搜索颜宁的论文,共出现115篇完整录入,总被引用11,032次,h-index为53,i10-index为8253。其课题组发表论文最多的期刊是自然科学领域最知名的三大期刊依次是:Nature(16篇),Science(12篇),与Cell(9篇)。占其发表论文的36.6%

从基础教育被引导选择,到高等教育至科研学术阶段,都已隐隐可以看出,问题,或许不出在“成果产出”,而恰恰出在“入场券”。

一方面,对科研——尤其是理科领域,“苦”和“累”的固有认知,导致女性整体会受到一种“照顾”,另一方面,社会和家庭反施加的阻力,也要求整个女性群体远离科研,长此以往,入场的女性基数便不会多。

“星辰大海”,只有“快乐星球”

被称为“大地的女儿,地大的师者”的中国地质学开拓奠基者郝诒纯(女)先生,曾于上世纪四十年代毕业于西南联大地质地理气象学系,那是一个相较现在,整个社会更加笃信“女生学不好理科”的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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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诒纯先生在进行地质勘探

地质是重野外实践的学科,野外考察,郝诒纯和几个女孩子的体力的确跟不上健步如飞的男老师们,于是,她走上治学研究的第一条路,是努力增强自己的体力和体能。

郝诒纯每天都要出去跑步,为了能在野外登高如履平地,她还在郊外自主练起了跨沟渠、跳田埂。

一年过后,郊外的崎岖和险阻,已经不能阻挡她了。

这次当选的8名女院士之一的鲍哲南教授,也经历过独属于女性的障碍。她上世纪90年代独自到美国求学时,还不满20岁,要靠打工维持生计,替公司上门调研,还屡屡遇到流氓调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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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哲南教授

这些,是“女科学家”们在成为“科研女神”之前,切实经历的,且绕不过去的困境。

但要知道的是,无论是学习还是科研,都是一个漫长的、终生的过程,真正致力于科学研究的人,只会将这种限制视为必须攻克的学术难关之一。

这些与性别有关的限制是考验与挑战,但它们永远不该成为最重大的障碍。

2019年6 月 21 日,颜宁在清华大学发起由本校结构生物学高精尖创新中心组织的“2019 Women in Science”论坛,在论坛上,颜宁首先说了这么一段话:“做这个论坛的初衷,并不是要鼓励女性做科研,做不做科研是个人的选择。我想告诉大家的是,无论你做怎样的选择,一定要遵从自己的内心,一定要给自己勇气,这才是我的初衷”。

不管男孩还是女孩,从小就产生“目标是星辰大海”的科学家,永远是罕见的少数,彷徨与迷茫是大多数科学家曾经历过的路,但这一过程并不是为了造成阻力,而是帮助他们看清楚自己内心真正想到达的地方。

女生究竟学不学得好理科,搞不搞得好科研和学术,这根本不是问题,8位当选女院士已经做出了很好的回答。

遵从内心,在热爱的领域去自我实现,这一点没有性别区隔。请看,《最强大的男人都在干什么》。

原标题:八比一,绝对碾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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