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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游•夜雨丨不是悼词的悼念 ——纪莫怀戚兄 - 陈薇莉
08-14 20:30:53 来源:重庆晚报 陈薇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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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悼词的悼念

 ——纪莫怀戚兄

陈薇莉

获知莫怀戚去世,是和知友们聚餐快活时。原报社同仁袁国良短信:莫怀戚仙逝!——瞬间,正快活着的心被抛进了寒冷的冬池。

莫兄怎么会这么的早逝?

猛然想起,似乎什么时候隐隐也听说他得了什么病。因为他自己没发声,所以没往心里去。

一直一直在心里,莫兄是个快乐而健康的汉子。记得是我从川维调到晚报那年的秋天,收到他一封信,说他肚子上长了个大包,将不久于人世了,我心戚戚得很。还没想好怎么去信安慰他,第三天,又收到他一封信,说警报解除,肚子里那包是大便。我笑得差点岔了气。

又记得大概是1995年,那时我家住四公里。是个周末的傍晚,有人敲门,开门,见他扛着一辆自行车,说他是从重师骑自行车到交通学院会哥们。想到我住在这里,来讨顿晚饭。

他进屋,带来了满屋的欢声笑语。我说他是不是疯了,骑那么远的自行车,他打着沙哑的哈哈说,你不知道呀,我从解放碑的家里到重师上班,都是骑自行车。说着还硬让我掐掐他铁一般硬实的小腿肌肉……

这么个快活幽默而壮实的汉子,怎么会,怎么会就这么悄悄地走了呢?

想来是那不轻的病,让他真不愿用病重的身体面对朋友们安慰同情甚至怜悯的脸,才堪堪对外隐瞒了重病的?

刚强自尊的莫兄!

莫兄是我在重庆虽然见面不多,但常挂怀和书信有往来的作家朋友。喜欢他文字间的真性情,也懂他总是努力地应酬着很多虽然心里也烦,但终不忍拒绝的邀约文章和“拔冗出席”。这样的义气,在重庆少有知名的作家中,是极少见的。

想到曾经的很多次厚着脸皮地要他帮我编辑的专版专栏拟文,而他从不爽约的义气,就不由愧疚得慌。就在他病逝的大半年前,我还邀请他为我退休后办的“加油重庆”杂志每周一期地写卷首语,他依然欣然应允,并付诸实际。现在想来,心底猛一阵抽缩——那时,他会不会就已经是身染重病了呢?!

那次约稿还是按照和他的约定,打给他夫人的小灵通,无人接。不过会儿,他回过来。声音还是有些沙哑,笑声依然洪亮而发自内心。没有嫌弃“加油重庆”的不知名且渺小,和以前我在晚报上班时约稿一样爽朗地答应了稿约。而且后来的两个月里,从不失信地按时把稿件发给了我。(猛然想起,那些稿件是他儿子代发给我的!)

我也看出稿件的质量有些不如以前,心想,他那么忙还愿意为我这个小杂志写稿,一定是急就章,也没去细究理由。

其实,退休后,我就不曾和他有过面交。不时的书信,不时从报纸杂志或者什么小说刊物里,读到他越来越有名气的文章,以及各种对他文章的好评,算作关注。原没真的指望在失联5年后的约稿他还能应邀,但他还是毫不犹豫地给了回应。现在想来总是惶惶然:他会不会就是拖着病体,累着喘着,伏案写下那些只是为了“不负朋友”的文章(他依然用笔和纸写作)?这样的累着拖着,即便是那么强壮的身体,也终于撑不住了呢?

这样义气而又才气恣意的莫兄,我生唯一所遇!

灵前见了莫兄,那么壮的汉子,瘦成了那么小小的一支。会是怎样的折磨才会如此地摧毁人的肉体!忍不住清泪,但不敢任它长流。终是怕有人以为我“装”。但莫兄,我是真的悲伤!

是作协的刘阳,那个曾经漂亮又知性得让我这个鲜少妒忌的心都有点不适的女人,走过来,扶着我的肩膀,轻轻地说:“节哀”。

扭头看向已然也显老态的漂亮的脸,“人生如梦,逝日匆匆太急”的感慨骤然而生……

所有的生命都终会消失,但快慢却不尽然。

要是,莫怀戚他在大了名气后,不怕担负“耍大牌”的名声,面对来自四面八方的邀文邀约,多说“不”,多拒绝负担着“义气”的劳命写稿,多拒绝些为朋友“两肋插刀”的喝酒应酬,“拔冗参会”,会不会,他就不那么早地身染重病,会不会,他就不那么急急匆匆走完他本应留下更多佳作的生命?!

莫兄义气,活成了人家心目中“不负天下”的好人,却终究没有活成好好为自己而活的莫怀戚!

悲从中来,为自己可能在他重病时的厚脸皮索稿,也为莫兄的不忍说“不”!

(作者系重庆市作协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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