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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斤水稻种 四代禾苗梦
05-31 15:46:51 来源:西南大学快点网络文化工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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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5月24日清晨,来自西南大学水稻研究所的李云峰带着他的学生,去到了位于北碚区歇马镇的水稻研究基地。这一天,他们的任务是进行今年水稻科研材料的二期插秧。

两天前,当袁隆平院士去世的消息传来时,李云峰很受震动,心里情绪复杂,“一下子回忆起了好多。”从农村老家因为种上了杂交水稻,让父辈们能够吃饱饭,到少年时期读到《袁隆平传》受到的触动,再到求学期间把水稻确立为自己的研究方向,“袁隆平院士给了我很深的影响。”李云峰感慨。

从袁隆平到青年水稻研究者们,整整四代人,因为一片水稻田、一颗赤诚之心,彼此间紧紧关联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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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学内的袁隆平雕像

稻田悠悠 山高水长

5月24日是一个阴天。在田坎上,李云峰一行人蹲下来,仔细观察眼前稻苗的长势。“这块地方种过袁隆平院士当年赠送给西南大学的种子。”李云峰指着水田的一处,向记者介绍。

四年前,在2017年4月21日,袁隆平把一斤种子——其团队的最新研究成果“Y两优1964”——赠送给了母校,委托西南大学的水稻团队在重庆示范性试种。时任负责人何光华接过种子,将它们带回来,种在了研究所的试验田里。

通过细心栽培,那一斤种子生根发芽,结出了果实;而来年,那片土壤翻新,又插上了新的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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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于北碚歇马镇的西南大学水稻研究基地

每一株稻苗旁都立着一个白色的标签,上面有编号加数字的字样,远远望去,像一面面小旗子。这是不同品种稻苗的“身份证”。不同身份的稻苗意味着其遗传基因的不同,试验团队通过系列调查分析工作,从中挑选出优良的品系。

“目前,我们团队的主要工作是水稻重要农艺性状分子机制解析和设计育种。”李云峰介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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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南大学水稻研究基地里的水稻材料

杂交水稻的研发是一个繁杂的过程,涉及亲本选育、组配、繁种、制种、品比、审定等多项工作。用产业链作比,亲本选育及组配等属于“上游”工作,而繁种、制种等则属于“下游”。在团队中,只有上下游工作都通畅了,才能最终选育出好的品种。

当前,国内大部分的水稻研究沿袭的是袁隆平院士等老一辈科学家的三系和两系法,通过该法培育的杂交水稻有很显著的优势,为我国和世界的粮食安全做出了巨大的贡献。

一颗种子的平凡与伟大

 “科研方面,袁老很了不起的一点是他的坚持,或者说是抗压能力,这对我们的工作有很大启发。”李云峰向我们还原袁老当时工作的环境,“回溯过去,袁隆平当时的科研环境对他的研究并不乐观。”

上世纪60、70年代,受理论发展的局限,植物遗传育种的研究思路受李森科等人的“获得性遗传”影响较深。在当时思想环境的影响下,国内一些育种工作者学者的研究重点都在“嫁接”上。袁隆平早期也投身在这种研究中。

后来,经过不断学习,袁隆平逐步认识到孟德尔等人的遗传学的正确,也意识遗传育种应当依靠基因、染色体学说。正是从那时候开始,袁隆平下定决心:一定要解决水稻等主食增产的问题,不让百姓挨饿。

结合自身经历,李云峰是这样理解科研人的使命的:“科研工作就是如此,遇到挫折是常态。如果方向不对,之前几个月甚至几年的工作都白费了。遇到这种时候,需要科研人员及时调整心态,不能怨天尤人,要汲取教训,总结经验,及时调控研究策略和方向,继续探索,就像前辈那样。”

袁老另外一个特质是敢于挑战“权威”,他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上世纪60年代,袁院士在田间偶然发现了一株天然水稻杂交株,表现“鹤立鸡群”,显现出一定的优势。而当时,国内外大多数研究人员都认为水稻没有杂种优势。通过反复的验证,袁隆平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坚持认为水稻是有杂种优势的,并由此开展了后续的理论和实践研究,一做就是几十年。

种子是平凡的,伟大的是人的意志。

除了科研上勇于突破固有思维,袁隆平给科研后辈们的感召还有他的人格魅力。70年代初,袁隆平发现了三系水稻配套应用中最为关键的核心材料“野败”,他并没有独享这个成果,而是慷慨地将“野败”种子和稻兜分送给大家,形成了一场以“野败”为主要材料的全国攻关大会战,极大地推动了我国三系杂交稻的应用。

“他的想法真的太纯粹了,就是想让全国人民、世界人民都能吃饱饭。”提及袁老的科研精神,青年学者们感叹。

我也有一“颗”梦想

袁隆平从2001年后多次回到母校西南大学,2008还在母校做了关于《超级杂交水稻研究新进展》的报告。“当时我们很激动,有一种见偶像的感觉。”李云峰回忆道,“袁老人非常随和,也很幽默,他说话没有距离感,就像自家爷爷一样亲切。”

李云峰于1998年进入西南农业大学,“无论是我们这一代,还是现在的青年学者,在决定把水稻作为自己的研究方向时,或多或少都受了袁老的影响。”他向记者介绍他带领的研究小组的四个男生,从本科到博士生都有。现在他们穿好了长筒胶靴,推着装满了稻苗的车,往水田的方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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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稻研究团队的青年学者

李云峰回忆起自己的成长经历,“我从小在农村长大,家在四川,祖辈们都种水稻。”“我80年代出生,基本没有挨过饿。我记得很清楚,小时候家里的大人告诉我,就在几年前,家乡的粮食都还不够吃。”

“但也就在我出生前一年,水稻亩产一下子翻了翻,大家不用挨饿了。后来才知道,这是袁隆平等前辈科学家们的研究成果得到了推广。”童年时期的景象悄然在他心里埋下种子。后来,随着年龄的不断增长,李云峰通过书籍、影像等进一步地了解了袁隆平,那颗“种子”慢慢在心底发芽:今后,要像袁隆平一样从事水稻科研。

唐俊是李云峰研究小组的一员。他望着稻田,声音洪亮,“做科研,真的,是一定要有热爱,才能坚持下去。”“你们眼前这些稻苗,对我们来说,就是生活中很重要的部分。我们对它们投入了很多心血。当看到它们慢慢长大,结出稻米,会很有成就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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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车内装着团队需要用的水稻研究材料

“成就感是很重要的,”小组成员黄明江赞同道,“我能想象袁隆平这一批老前辈,当他们看着亩产逐渐上升的那种兴奋。科研人员很需要这样的感觉,因为科研本身是比较单调枯燥的。一旦慢慢做出一点成果,人的积极性便更会被调动起来。”

“哈哈,我还真不觉得研究水稻有多枯燥呢。你看,我们还可以天天穿靴子下泥地,多有趣!”站在一旁的李忠成笑得很爽朗。

上午十一点过,一行人做完了当天的工作,准备回学校。他们打开水龙头,冲洗筒靴上的泥巴。水田里,还有人在插秧,他们是附近的农民,受雇于研究所。他们动作熟练轻快,不一会儿,原本空荡荡的水田里,便排满了整齐的稻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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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农民正在试验田里工作

写在最后

一颗种子的一生,关于微风吹拂过,萌芽成长。烈日阳光,然后,稻花飘香。金秋时节,米粒收获下来,辗转,直到人们的餐桌上。

    一个人的一生,关于坚守,从偶然发现的一株野生稻苗开始,坚定了一生信仰。而信仰,则关于那株水稻的奇妙旅程,关于它如何茁壮成长、吸收充足的阳光。

现在,在西南大学的校史馆内,还保留着当年袁隆平院士送给母校一斤种子中的1964颗。如今,每当青年学子们看到这些种子时,都会在心里对自己默念——“我也有一‘颗’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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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月24日进行水稻科研材料二期插秧的水田

(作者:梁馨予 关志维 王巧玲 罗佳晴 王盈盈)

总策划:刘丹凌

指导老师:刘丹凌  钟颖

联合出品:上游新闻  西南大学党委宣传部  党委网络工作部  “快点”网络文化工作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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