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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江之上 没有站牌的车站
01-18 19:25:47 来源:新华社

新华社消息,车站建在风口上,两边是大山,脚下是乌江,风和火车正好从中间的峡谷穿过。车站内找不到站牌,怕被风吹掉砸到火车和铁轨。换成条幅也不行,没几天也被风扯烂了。

没站牌,白马站却不难认。看到悬崖边的吊脚楼站房,就是到站了。

腊月二十一,记者在重庆武隆区白马镇下车,从乌江边换乘小渡船到对岸,再走楼梯上山,来到白马站。

33岁的值班员黄鹏和46岁的站长姜年平当班。这个最小级别的五等车站,常年只有1个站长、1个副站长和4个值班员,24小时轮班倒,一刻不离人。每个值班员48个小时内工作24个小时,连上8天。

调度电话响起,有车要来了。黄鹏按下操作台上的按键,穿上大衣,戴上大盖帽,拿起桌上红绿两色的小旗,走出站房接车。他站在透明的塑料风挡内告诉记者,没装风挡前,值班员的大盖帽常常被吹到江里。

黄鹏注视着列车从隧道钻出,几十秒后又钻进下一个隧道。这趟列车不停白马站。

黄鹏说,接车不是就站着,要“远看走行,近看装载”,发现影响行车安全的问题及时处理,确保绝对安全。

渝怀铁路穿行于重庆、贵州、湖南三地的高山峡谷,全长600多公里,只走时速120公里以下的“慢车”。每天有50多班火车经过白马站,只有2班客车停靠,上下午各一次。

即使在春运期间,每周在白马站上下的旅客一般也不超过10个人。

“没几个人上下,我们这样的小站却必不可少。”姜年平说,铁路线上每隔10公里左右设置一个站,除了上下旅客,也是为了列车交会和处置紧急状况。

去年7月初,武隆地区连降暴雨,白马站房前一大块山岩坍塌滚落,砸断铁轨。姜年平说,想起都后怕,好在白马站常年有雨量监测,当时已经提前封闭,没有列车通过。

“一个站就是一个卡扣,一个扣一个,每一扣都很关键。工作不能出一点错,出错就可能是大事故。”姜年平说,值班员要经过3年培训才能上岗,之后每年都要考试。值班室还规定,值班时不能看手机。

下午4时30分,白马站等来了当天停靠的最后一班客车,从秀山开往重庆的K5610次。没有人从白马站上车,姜年平走到列车开门的位置,门开了,也没有人下车。

一整天,白马站没等到一个旅客。

这里有时静得令人发慌。姜年平说:“想转一下没处转,看到的都是一样的山水。”这样的时候,他们就等待着一列列车驶过。

黄鹏在白马站工作了3年,他的家在成都,每次回家要换3趟火车。从白马坐到武隆,从武隆坐到重庆,再从重庆坐到成都,路上要花七八个小时。黄鹏说,一到家,他要先睡两天,吃一大堆蔬菜。

在白马站,菜比肉更珍贵。炊事员每次下山去镇上买菜,一大早坐船过江,傍晚才能赶回来,背回来的一大筐菜,两三天就吃完了。姜年平带着大家在站房边的花台里种菜,生菜、莴笋尖、豌豆尖,搞了不少品种。

生活每天看似一样,却也有惊喜。不久前,白马站吃水的问题解决了。过去只能喝隧道里渗出的地下水,矿物质超标。现在站房内新添了净水器。“这是铁路局为我们职工办的实事。”姜年平说。

下午6点,天擦黑,值班员黄长国接班,黄鹏和姜年平下班。当天晚上,他俩和驻扎在隧道口的工务段同事吃团年饭,邀请记者一起。铁道边的活动板房内,红汤羊肉火锅热气腾腾。因为晚上还要值班,姜年平没有喝酒,只用饮料代替,又给值班的黄长国“打包”了一大碗羊肉。

突然“咣当”一声,门被风顶开,门外一列火车呼啸而过。

新华社记者 周文冲 陈青冰

原标题:没有站牌的车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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