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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民众忆广岛核爆:我不得不在尸体间奔跑
08-06 10:43:57 来源:中国新闻网微信公号

中国新闻网微信公号消息,74年前,美军轰炸机相继在日本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将这两座城市变为废墟,加快了第二次世界大战的结束,同时,也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

74年后,除了和平纪念公园里保留的被炸毁的圆顶之外,在多数日子里,广岛看上去感觉与日本任何其他大城市都差不多。可每年到了8月6日,随着“和平之钟”敲响,广岛就会在默哀中,再一次倾诉和平的宝贵。

资料图:2015年7月28日,日本广岛原子弹爆炸70周年,对比图重现往昔。图为原子弹爆炸圆顶屋。

“我不得不在尸体间奔跑”

1945年,当美军飞行员向广岛投下致命的原子弹时,小仓惠子只有8岁。她后来回忆那天场景时说,在一阵炫目的强光中,她因强大的爆炸被抛在地面上,然后失去了知觉。

惠子说,“当我醒来后,周遭是黑暗的,我觉得是黑夜降临了。爆炸后,广岛市被夷为平地。似乎是谁的大脚践踏了广岛市,把它给踩平了,之后大火开始燃烧。为了从火灾中逃生,我不得不在尸体间奔跑。”

广岛核爆炸发生后,孩子们害怕上街,因为行人们似乎是从噩梦中走出来的可怕幽灵,“在烧伤后,人们把身上的皮肤连肉一起割掉。如果把手放下,他们会觉得很痛,于是他们走路时把手往前伸,就像幽灵一样,而他们的胳膊上还耷拉着一片片的破溃皮肤,”惠子说。

1945年8月6日和9日,为促使发动侵略战争的日本尽快投降,美军分别向广岛和长崎空投原子弹,造成10万余人死亡,其中绝大多数是平民。

即使在核爆中幸存,他们的人生也就此完全改变。此后许多年,人们担忧受到核爆炸污染的人会传染疾病,都远离他们。核辐射威胁着这些人的生命,也将他们变成了日本社会的边缘人群,令他们备受歧视。

2015年8月6日,在广岛和平纪念公园一侧靠近原子弹爆炸遗址的河流上,民众放流灯笼祈愿和平。

“死在那里的,不只有日本人”

每当李宗根与孩子们谈起自己作为广岛核爆幸存者的经历时,他都会先拿出爆炸产生的巨大蘑菇云的图片。然后,这位90岁的老人就会说,“死在那里的,不止有日本人”。

2岁时,李宗根随父母从朝鲜半岛搬到日本,在成长过程中,他经常遭遇莫名的歧视。14岁时,他谎称自己是日本人,在国家铁路部门谋得了一份工作。2年后,当原子弹在广岛爆炸时,李宗根正在上班的路上。

“我蹲在地上,双手捂住眼睛、耳朵和鼻子。我在那里待了一会儿。当我睁开眼睛时,我看不到任何东西。周围一片黑暗。”

虽然每个人在炸弹爆炸时都面临着相同的风险,但来自朝鲜半岛的人往往经历着更严重的后果。有的人因为没有亲属,没有别的地方可去,不得不返回受污染的城市,还有的人已经疏散,但却也被迫返回城中清理废墟。

因为爆炸,李宗根的头部严重受伤,且伤口处生了蛆。他的母亲哭着帮他把蛆挑出来,并告诉他,“我无法让它们离开,逃避这种痛苦的唯一办法就是死。”

经过长时间恢复后,李宗根终于返回单位上班。可由于担心他受到核辐射会传染疾病,单位最终辞退了李宗根。后来,李宗根与一个韩裔同胞结婚,组建了家庭。但直到2012年,李宗根都从未告诉过别人自己来自朝鲜半岛,是广岛原子弹爆炸的幸存者。

历史图片:1945年8月6日,美国士兵在天宁岛完成了对日本广岛投放原子弹的任务。

“我们所做的只是结束了战争”

1945年8月6日凌晨两点左右,罗素 加肯巴赫与其他9名机组人员乘坐着“艾诺拉 盖”号轰炸机往广岛上空飞去。彼时的加肯巴赫并不知道,机上携带着一颗别名为“小男孩”、爆炸能量相当于1.5万至2万吨TNT炸药当量的原子弹。

当原子弹被投下后,首先映入加肯巴赫眼帘的,便是一道无比眩目刺眼的白光,随后四周便升起了巨大的蘑菇云。加肯巴赫说,“没有人出声,大家都只是相互望着,所有人都吓呆了。”

直到隔天,他才得知他们投下的是“原子弹”,而机组人员更是在几天后看到广岛原子弹爆炸的照片时,才真正了解这项任务的毁灭性。

历史图片:1945年,一个战地记者在广岛的废墟上。

2018年,在被问及对这起爆炸的感受时,加肯巴赫说,“事情已经过去73年了。至今我仍然相信这是一个正确的决定。所有的战争都使人间变成了地狱。这是一场日本人开始的战争,我们所做的只是结束了它。”

74年来,有关美国向广岛、长崎投下原子弹的决定是否正义的争论一直未曾中断。美国数学巨擘、当年参与了“曼哈顿计划”的原子弹先驱彼得 拉克斯在谈及这段往事时说,原子弹阻止的日本的入侵,挽救了数百万人的生命。

他说,“如果美军被迫登陆日本的话,那么所造成的伤亡肯定要超过盟军1944年的诺曼底登陆。投下原子弹后,日本很快认输投降,一切也随之结束了。”

资料图:2017年8月6日,“和平纪念仪式”在日本广岛市的和平纪念公园举行,约有5万民众从各地赶来悼念亡灵,祈求和平。 中新社记者 吕少威 摄

只有记忆,才能带来真正的原谅

核爆之后的广岛,仍然有着顽强的生命力。1945年的秋天,野草开始从这片伤痕累累的土地中倔强地冒出头来。第二年的夏天,夹竹桃开花了,许多数百年的老樟树也开始萌发新枝桠。

与此同时,来自日本全国和海外的支援涌向广岛,从使城市再次运作起来的汽车,到变焦土为绿色植被的树木,再到1949年8月6日《广岛和平纪念城市建设法》的颁布,广岛的城市形象经历了重塑——成为一座和平纪念城市。

如今,每年8月6日的8时15分(当年广岛原子弹投下的那一刻),广岛的“和平之钟”都会为死难者敲响,向世人诉说和平的宝贵。

有人说,原子弹轰炸日本仍有警世作用,“人们现在之所以对原子弹感到恐惧,部分原因正是他们从广岛和长崎身上,真真切切看到了原子弹所能带来的巨大灾难,也正是这种恐惧,使得人们在今天不敢动辄使用核武器。”

也有人说,只有记忆才能带来真正的原谅,而遗忘就可能冒重复历史的危险。日本一名和平反战团体的成员说,为了不让历史悲剧重演,日本人必须认清这个国家挑起战争、发动侵略的历史,并把真相告诉下一代人。

战争只会带来伤痛,愿世界与伤痛绝缘。

原标题:日本民众忆广岛核爆:我不得不在尸体间奔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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